从宫廷金鱼说起 [复制链接]

“金鱼被称为活体雕塑，是中国人民数百年劳动和智慧的结晶，不愧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一枝奇葩。”这句话经常被用来赞美金鱼，事实也的确如此。中国的金鱼，在世界观赏鱼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北京传统金鱼曾经在中国金鱼界独占鳌头，因为北京金鱼又被盛赞为“宫廷金鱼”。何为宫廷金鱼？现在还有宫廷金鱼么？北京宫廷金鱼究竟在哪里？如何再现北京宫廷金鱼当日的辉煌？…………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我想也困扰着当今很多如痴如醉的金鱼粉丝们。以下是近年来与多位前辈先生以及痴迷于北京宫廷金鱼的鱼友们交流的一点心得。
在与几位老先生的多次交流后，小弟反复揣摩，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北京宫廷金鱼应该包括两个层面的意思，一是指稀有名贵品种，如：鹅头红、王字虎头、蓝望天、蓝鼓眼帽子等等，这点我想绝大多数朋友都能领会得到，而且也是目前包括本人在内几乎所有鱼友追求的；另一层面的意思则是精功细养，所谓精功细养，也就是盆养。我想在这里提盆养，不是所有朋友能够赞同的。先打个比方吧，我们应该感谢CCTV，现在全国人民在抄房之余，大谈古董文玩，在此其中，官造器物当为众人追捧之目标，原因有二，一是材质上乘，二是工艺考究，因为老话讲富贵莫过帝王家，在历朝历代中，皇家器物不惜工本，所得结为精品，如此云云不用赘述大家都能明白个一二。那么宫廷金鱼我想也如是。品种奇特，养功了得。
中国金鱼由野生鲫鱼经过近千年选育成品成系，在金鱼千年繁育过程中，先人总结了一整套的经验，如今传承而发扬者凤毛麟角一般。金鱼从鲫鱼进化到现在的样子，首先离不开保留突变形状后再进行有性杂交、优选等定向培育。这点是不争的事实，因而金鱼也被当作科研材料被各国生物学家所重视，但是不能忽略的一点是，中国金鱼传统的饲养方法也是金鱼进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赞同与否，学界尚有争论。本人是比较支持饲养方法有助于金鱼进化理论的。
明朝左右金鱼从池养变为盆养，经过清、民国、新中国传承至今。金鱼体态、体形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金鱼变成了宽背方肚，大尾飘飘……有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池养金鱼，因为此类金鱼体形偏柳，尾小且尾根细长……为什么呢？是品种退化了么，我想是由于饲养环境变大导致鱼在水中游速变快所致。坑养金鱼颜色也比盆养金鱼差不少，因为在土坑中杂质甚多，水的通透性不够，金鱼颜色普遍不鲜艳。但是，在金鱼工厂化繁殖中，盆养金鱼确实在数量和单个鱼的体量上不能和池养金鱼相提并论。但是金鱼生产者完全可以把产品向两个方向发展，一是行货有产量，向大众群体；二是向玩家，盆养精品。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以前北京花木公司金鱼厂所有养殖金鱼都是盆养，可见规模化精养是可以做到的。
说了一大篇，盆养有什么好处呢？鱼盆、木海等传统金鱼蓄养器具体积不是很大，最大者瓦盆上口直径1米，木海见大者1.5米，水深不超过30厘米。在这样相对小体积且浅的水中，金鱼游动随度和直线游动距离都小，因而鱼消耗的能量少，在同等吃食的情况下，金鱼体形容易变粗，金鱼体形变粗后游动速度自然降低，游姿也发生变化，继而尾形也变大，变展，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长尾金鱼要第一年发身，第二年发尾的根源。盆养金鱼第二个好处就是颜色好，因为水质清透，杂质少，在这种环境下，金鱼鳞质颜色亮丽，这种效果类比于变色龙随环境换色的道理，当然不是那么明显，可确实有雷同的地方，基理在于鱼本身会产生保护色，与环境差异越大越危险，坑里池子里水混则鱼自然不艳。
在传统金鱼饲养过程中讲究“先蹲后放”。说的是当年苗要蹲，所谓蹲就是当年控制鱼的体型，第二年发个，催长。好多池子鱼当年就长到17、18厘米这样鱼固然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是鱼体质差，抗病性不强，也就是老话讲的“糠”，要想蹲，在大水面里是很难做到的，在盆里则完全可以做到。
从饲养观赏角度看，盆养金鱼是种情趣。古人说美食尚需美器，金鱼放到瓦盆里，味道是大大的不同。设想下，一个80厘米上口的虎头盆，清水绿苔，水里游动6条10公分的金鱼，哪怕就是红帽子，也是很有味道的。如果配以院落，丁香、石榴树那自是不可奢望的妙境。在老北京，盛鱼的瓦盆是很有讲究的，尺寸有讲究，纹饰有讲究，胎质器型还有讲究。刘先生在其遗作中对瓦盆尺寸做过论述，我就不拾秽而言。这里讲下鱼盆的纹饰。本人所见老鱼盆虽不多，但很有代表性。小弟家住北京西城德内大街蒋养房胡同，打小就见街坊伺候金鱼，不夸张的说，家家都有几个鱼盆，即使不养了，也倒扣在房上，有的败家子，用鱼盆和白灰抹墙，我说的是20年前的景象。拆迁了，鱼盆毁损不少，加之现在老活行市高，很难再用一包金桥换个6套的虎头老盆了。在老鱼盆中，虎头盆、蝙蝠盆常见，还有网纹、车轱辘印、乳钉纹等比较普通。高级点的有八怪闹海、暗八仙、四季花、缠枝牡丹、菊花勾连、八骏图等纹饰。在这些纹饰中往往盆的上下口沿配有万字不断、芭蕉纹、和回纹、云纹。有些更高级的盆口沿带出水（出水就是距盆上口有4个小洞，是溢流口，防止雨大跑鱼用的，有幸见过一只老盆，盆腹部是蝙蝠四只，一对口中衔古币，一对口中叼寿桃，有福在眼前之意，盆口是四只小蝙蝠，嘴里有洞就是出水，水多时就从小蝙蝠口中喷出，栩栩如生。此盆据说乃珍妃的哥哥志公爷府里的玩意。还有虎头盆虎头出水的。）；盆底是双底的。所谓双底者，就是盆地两层，从盆口俯视底部有八个马眼形小洞，当间一个圆形小洞，金鱼的便便就从九个眼里漏到下面。盆底侧面有个木塞，拔出后便便随水流出。
老鱼盆胎质多为瓦胎，高级的有澄浆盆，胎质如蛐蛐罐一般。按胎发色分，最多的是灰色，偶有红色，称为倭瓜瓤，绿者为瓜皮绿，最高级为白色澄泥盆。记得我15、6时在兵马司牛师傅家见过一对八怪闹海9套白泥盆，盆内各放八条王虎甚是雅气。在老盆中还有一种浅帮盆，就是盆的上下口直径差不大，盆深在6寸左右，宽口薄胎。这种浅盆又叫泡子盆，是用来养水泡、蝶尾等浅水鱼的。我伯父家有只菊花勾连带出水的8套浅帮泡子盆。老盆制式种种，眼下毁损殆尽，憾事也。望烧盆者能尽力恢复老盆样式。
木海在金鱼饲养中属于养器，瓦盆多为观赏用。海子按形状分有两种：一种为正圆，一种为椭圆。尺寸有60、80、一米、一米二、一米五的，中山公园曾有1.8米、2米的木海。
椭圆形木海较正圆形木海制作工艺要简单，而且尺寸越大正圆的越不好做。椭圆木海有占地少的特点，所以很多大养家过去都用椭圆形木海。木海往往是描绿漆，铁箍描金，海子的托多为倒角八楞锤。92年我曾在天坛外坛见过2米的柳木海子，腰部是竹篾箍，此物据说是50年代南方师傅的作品，当时还在盛水养鱼。
胡乱讲了些我知道的，只因留恋北京盆鱼的影子。希望宫廷金鱼能在我们手里复兴，让今人用传统手法养传统金鱼，不要使宫廷金鱼变成金鱼快餐。兄弟们努力吧！
收笔！写于斗室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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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传承~~~

宫廷，其品为稀，难以雕附，更具薄裔。
诸品，自有其像、其域……圈点交集甚微……为此，择不同法、不同质、不同域、甚异饲技法将其育之。
如若，寻名即品，同法赋之，难溯其源。

小女子，薄见，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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