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聊聊“书法”，是因从上学识字那天起，直至今日的偶尔提笔，我的字历来被人夸奖一个漂亮要么就是好看。这主要指的“硬笔书法”，我还真不会写毛笔字。只能说是会用毛笔这种工具，如同练拳之人一下捉刀，即使也能耍得虎虎生风，终归不精通，还要防备伤到自己，免得洗去一身的“污渍”。我的毛笔字一般只用在“白事会”上，曾经一个上午写了近两百幅挽联，当真是龙飞凤舞，“流芳千古”。可见那排场之大，整出下来，抵得过“临帖”仨月的心得。又好比参与“打醮”的小道士，差点就开窍了。
(4?^X 2_ 1RJ 不过说到“临帖”，小时候还真鼓捣过。那时班里都办黑板报，责任老师定期检查，且要评选出名次，为集体打分。我们班一向第一。很简单，原因我全包揽了。别的班级是“团队”协作，有人写字，有人画画，有人打杂，可谓慢工出细活。我却偷懒，往往不到末尾一天不动手，下午放学后草草成就，次日又“红旗飘飘”。就是那会儿不知怎么就迷上了“魏碑”。板报的标题也用，内容也用，甚至作业都用，再饰以花边，用今天揶揄的话说，真像一“墓志铭”，纪念的却是我那逝去的童年，宛如歌里唱的：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所以，现在即便早已忘记了当初的究竟，但“字里行间”有时仍旧可以找出一丝残存的影子。而时过境迁，以致我连对“碑学”都变得无甚好感，过犹不及似的，觉着那就是古人的“美术字”，如同“奏章”一样，尽管鞠躬尽瘁，直言规谏，到底还是为了“死而后已”，留个声名，也就难免地造作矫情，显得束手束脚。后世又倡导“碑学”，却赛过邯郸学步，在“书法”一道来讲，根本属于退步。无非是如傅山主张的“宁拙毋媚”，其实在于“藏拙”，多半是些“基本功”不扎实，或者字体恶俗之流的投机取巧罢了，鲜有真正“化腐朽为神奇”的人物。我个人最为否定的就是康有为的“丑书”。可比郭沫若“川江号子”似的《女神》，便是没有欺世盗名，也都难脱一个“噱头”嫌疑。倘若真的想树以典范，不如去临“告身帖”。“颜体”的好处是可“开门见山”，一撇一捺之间，容不得半点“砂子”。坏处是“矫枉过正”，故而部分“叶公好龙”者会嫌颜体字太憨，缺少“柳体”的秀气；是如“各花入各眼”，但异曲同工之处依旧在于一个“笔墨情趣”，也就是“帖学”的观点，相对来说更加接近“真迹”，并有一股人格的体现。传言康生信中自诩他用脚趾夹根木棍都比郭沫若写得好，就是这个意思。而我以上在别人看来恐怕“似是而非”的论调，却非信口开河，则与当前的一些调侃有的一比。就是有人嘲弄眼下的一类时尚，借之黄底红字的“沙县小吃”改作简约侘寂的“沙县轻食”，抑或食堂大锅菜重新“解构”为日式的“定食”。知道“槽点”的自然“喷饭”不已，而大多数的人是不明就里，别看大家都晓得吃。何况我做饭也是一把好手。这么说吧，只有你想象不到，但凡没我做不出来的菜就！至于味道，就算众口难调，可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不错”。所以，有人悬挂的什么“禅茶一味”，实在是“假把式”，标榜而已。因为有些东西，犹如傅山的书法宗旨，仅可少数为之，他人还真没资格。也又或一首讽刺诗：“装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小名家。功名捷径无心走，处士虚声尽力夸。獭祭诗书充著作，蝇营钟鼎润烟霞。 翩然一只云中鹤，飞去飞来宰相衙。”一样，尽量不要随便引用；一旦“弄巧成拙”，反而容易招致自己“掌嘴”来着，那可就是“昏招”了。
iiF` 2 8 Vf #t!t 虽然是谈书法，不妨也画蛇添足，再讲一故事。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一次美术课画鲤鱼，结果我竟然得了个“丙” ，而非每回的“甲加红旗”。随后老师当众批评我是“印”出来的“伪作”，并进行惩戒，罚站一节课。彼时我并未辩驳，反而洋洋得意的矗在那里，暗咐老师的眼神不济，不懂“比对”，倘若真是“原大”的话，我就一口吃掉整个图画本！只因我画得太像；不像寻常孩子的关系。好在日后，等我的奖状挂满学校的“荣誉室”时，那位老教员已经顺利退休。发现我会画画的是一刚刚师范毕业的学生。而我的启蒙老师则是我的母亲。她幼年“失散”的哥哥如今俨然成了一著名“书法家”。我曾特意找来这个从未谋面的亲舅舅的字一看，倒也真像那外甥打灯笼，照旧一派“流芳千古”的俗不可耐。所以说这亲戚不走动的话，远不若一路人来得相见甚欢，没有隔阂。我们自己家族则世代单传，到我这里已经第七辈只有一个男丁；最早祖上点过翰林，后来慈禧“玉笔”亲赐了一块“堂名”匾额；不过据说“老佛爷”的字不好，多为代笔的。反正我也没见过，就当作钱钟书在小说《围城》里挖苦那些逃难者吹嘘的家底般“‘幸亏我是个达观的人，否则真要伤心死呢。’这类的话，他们近来不但听熟，并且自已也说惯了。”而平地多了“几进几出”的院落，尤其还有一万卷藏书的“空中楼阁”，等同是“单相思”的“望眼欲穿”好了。另外，那会儿我一直都是“三道杠儿”，但除了必须佩戴，如庆典之外，其余时间一概扔在家里，从不“显摆”，因为我会害羞。深知自己绝非那种“品学兼优”以身作则的好孩子，带头捣乱才是我的强项。只不过由于老师的“偏爱”偏袒才得以侥幸保全。是故，从小到大，我的整个学生时代其实几乎时刻伴随着体罚。乃至“运气”挥霍一空后，终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彻底成为一个“传奇”，被人当作“笑话”讲来着平常都是；我亦当他们“儿戏”！如果非得一言蔽之的话，可谓“散漫”的性格使然，偏偏又锋芒毕露吧！
m#[9F']Z` #%w+PL:*O 最后亦如“拿鱼说话”，我也附上一个亲自书写的“手机触屏体”的“人靠衣装马靠鞍”的“靠”字，而点到为止，又拈花一笑般，不可言传。仿佛我那右手的中指顶端，纵然已经多年未有握笔超过一分钟的时间，早先磨出的老茧却如影随形似的，铭心刻骨，毕生难灭。不是什么“盘弄”文玩之徒可以比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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