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土鳖 、青春、姑娘
那一缸请来的“摇钱树”转瞬间枯萎凋零，可见生命的脆弱，人与鱼的孽缘 序： 秋风紧，静下心来似乎已能听到冬的脚步。蛰伏了春夏，在我最爱的节气将至时，开始细细体会着自我。尤记林老师曾不止一次在文中说过：少看鸡零狗碎的书。然而经此半年的沉淀，恍惚间惊觉自己手头早已堆满了鸡零狗碎。缺少阅读林老师如歌如画的叙事宏篇和清水兄那静人心脾散文诗词的日子，精神愈发寡淡。寡淡间，翻读了更多鸡零狗碎的文字，意欲找寻鸡零狗碎的乐趣，读罢，早已一身鸡毛，愈发变得喜好鸡鸣狗吠了…… 启： 曾几何时，土豪一词开始流行于虚拟维度之中。细想，身边朋友还真不乏这类人物。前年，有一相识十数年的老友找我，欲让我投资与他合伙做件事。我仔细分析衡量了他要做的买卖和需要我投入的资金，对他有了个定义，就俩字——二货！于是也回了他两个字——玩儿去！这之后，各忙各的。数月前，他又电话寻我，说搞了间豁大豁大的办公室，想放个大鱼缸，养点鱼美化一下环境，让我帮帮忙。我一听，去了。进了门才发现，这生意是真做起来了，且大有蒸蒸日上之势。这厮从前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主儿，看当下这阵势，我信了一句话——什么人，什么命。 进了他的门我就给了他个新定义——暴发户，后来又改作了土包子，之后开始管他叫土豪，这词时髦些。其实有些事是让人无法想通的，都说脸皮薄的难成事，越不要脸的越容易接近成功，若我两人对比一下脸皮厚度，他跟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结果，他却成功了。我说他这是薄颜红命，他说我扯X。帮忙置办鱼缸这件事我是本着打土豪的心态来做的，给他拉的清单里，写上了2
个双管灯架，2
个加热棒，30
个滴滤盒子，单是陶瓷环就让他买了800
块钱的。然后，等东西到位后我把所有富余的物件儿都搬回了我家。他笑着说：“你丫就是骗子加活土匪。”我说：“每个人都应该找个土豪做朋友。” 土豪养鱼，自然要与众不同的。他让我推荐品种，我说你养三湖吧，这个我玩的年头最长，也最熟悉。他去看了，说太一般，没劲。我说那你和我一快儿养南美吧，你的鱼缸大，来一群黑云也挺传奇。他去看了，没找着这鱼。我拿图片给他看，他分不出黑云和地图的区别。我说要不你养金鱼吧，这个最有韵味，任何热带鱼也比不了金鱼身上的文化底蕴。他惊异的看着我，说，你别逗了！最后，他选定了银龙和鹦鹉，说这鱼大气，能给公司招财。我看着他，半响没说出话来。约定买鱼的日子，一大早手机便开始狂响，我半眯着朦胧的睡眼挂了电话。不多久，楼下开始传来很有节奏的汽车喇叭声，阵阵声响如同身上爬满了虫子般让人难受。我嘴里咬着牙刷，一手操着手机，一手提着裤子蹦到阳台朝楼下张望。电话里我嘟囔着：“孙子，你丫上来。”他回道：“你丫被窝里藏着姑娘呢吧？不舍得下来。” 十里河，人声嘈杂熙熙攘攘，这，依旧影响不了他兴奋之情，宛如脱缰野马般冲将进去，见到银龙鹦鹉眼中就放光，口里念着：“我要5
条龙9
个鹦鹉再来一个招财猫，取个吉利数。”我说：“你就是一个土鳖！”转到晌午，选定了鱼，交钱打包。看着他嘴角咧到耳根处的德行，似乎看到了当初刚开始养鱼的自己。那会儿，我还是个帅小伙儿，潇洒且自信，内心和北京深秋的天空一样，是蓝色的。 坦率的讲，自从他养鱼以来，最受益的就是我。他对养鱼之事不甚熟悉，安装设备时要叫我过来，换水时要叫我过来，进鱼时要叫我过来，感觉鱼不适时要叫我过来，死鱼的时候也要叫我过来。每次来，必定好吃好喝的招待，且每次都开车把我送至家中，若不能亲自送我，也要找个司机把我送回去。我算了一下，他养鱼至今不足2
月，我吃了他不下10
顿饭了，每顿皆8
个菜。我说浪费，他说这数吉利，我说他是土鳖。暴发户做事都是讲究效率的，最忌等待，且习惯了呼来喝去，一有问题就电话我，且当日事最好当日毕。一次，我刚下班走出公司大门就看见他的车了，还带了个小伙儿，连拉带拽的把我“劫”去了他的公司。去了一看，鱼白点了。于是我又在他那加了个班。我在鱼缸前折腾，他在功夫茶具后折腾，片响儿，端来个小茶盏，说：“知道你喝茶，这是150
一两的大红袍，你品品。”我本来满心的不痛快，一仰脖，便灌进了肚儿，没好气的说：“喝不惯，您受累下楼给我买个可乐上来。”他指着我，撇着嘴，边吩咐那个小伙儿下楼边说“还老挤兑我呢，你才是土鳖呢。”晚上9
点，折腾完毕，尚未果腹。他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海鲜。进了酒店我也没客气，菜点的行云流水，听得他目瞪口呆。有人说女人一生气就爱吃东西，其实男人也一样。那一晚，单生蚝我就吃了6
个，回家后肚子提了意见。我坐在马桶上，上下使着劲儿，嘴里不停的骂着：XXX
你大X！XXX
你大X！XXX
你大X！XXX
你大X！XXX
你大X！XXX
你大X！XXX
你大X！XXX
你大X………… 岁月的轮盘中，生命体会着悲与喜的交替，却也忘记了时光其实是把电锯，正一分一秒的切割着生命，人也一样，鱼也一样，谁都逃不过去。人可以假装不在意，鱼却没那么潇洒。土豪请来招财的一群水下“摇钱树”用了一周的时间绽放，凋谢。其后，他发来如同棺材般的鱼缸照片给我，场面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只一眼，便叫爱鱼如己的我痛心疾首！心下暗自叫苦，料想日后来此地蹭饭的机会一去不返了！早知今日，真该多顺他几包大红袍！电话里，土豪问我原因，我说他命里克鱼。他让我过去看看，我说我不会招魂儿，他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说让他晚上吃烤全鱼，他说我净镲他，我说他土鳖。不几日，又接到他的电话，上来就满是兴奋的告诉我他又订了个鱼缸，办公室摆一个，家里摆一个，让我周末务必把所有事都推掉，陪他去买鱼。我听到这儿，挂了电话。 
即便是这样的过滤，也挽救不了鱼。许是人和鱼的缘分真的未到。
又是十里河，从上午转至下午，一心想养大鱼的他却鬼使神差的看上了一元一条的锦鲤和草金。看着许多人蹲在逼怂的过道边上，屏住呼吸专心致志的捞鱼放入脸盆中，他觉得这太神奇了，这太有意思了，他觉得这才是养鱼的乐趣。于是，他要了个脸盆。于是，他在那三家共挑了99
条小锦鲤和小草金，每一条都选秀般筛选。于是，周边很多人都看着他。于是，我也参与了进来。他挑锦鲤草金，我挑鹤顶鎏金。我问他为什么不养银龙反而养这原本喂银龙用的小草金了？他说银龙养不活是因为人和鱼的缘分没到，这小鱼儿能吸引这么多人，便是有人缘儿，肯定和谁都有缘，好养活。暮然间，我觉的他并非养鱼新手，竟将人和鱼的隐性纽带看得如此通透。话入耳，勾出我内心的点滴纷繁。趁他忙着挑石子儿的空当儿，我步调懒散的踱到石桥倚栏而靠，掏出一根儿烟，缓缓点上，烟雾刺激着大脑。十数年间，对我来说鱼市曾经是充满梦想的地方，是充满喜悦的地方，是令我流连忘返的地方。鱼市，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深深吸引着我，进入鱼市，如同将姑娘揽入怀中那般心醉。而如今，一切似乎都是灰蒙蒙的，心中再没有火焰可以燃烧，进入鱼市，似乎转无可转，看无可看。姑娘还是那个姑娘，而我，不知是心老了，还是人冷了。远远望着他大包小包的东逛西蹿，依稀想要再次从他身上找寻十数年前自己的身影，却始终不见踪迹。尽管秋季北京的阳光是吝啬的，但落日余晖洒在身上，依旧舒畅。地上的影子被光线拼命的拉长，似乎是指引着接下来的方向。我将视线移到街上，那里来来往往着太多的漂亮姑娘，看她们长发有节凑的飘动，看她们裙角随风轻扬。我闭上双眼，体会着生命的乐章，那一刻，心里全无青春印记，那一刻，心里充满焦躁和惆怅。 
曾经养龙的鱼缸，当下已是广积水草多存鱼了，这样挺好，更显生机勃勃，亦更温婉
那个曾经住过银龙的鱼缸里，这会儿挤满了草金锦鲤。鱼儿入水，成群结队，急来纵去，宛如绚烂多彩的流行雨降至屋中，让鱼缸外的人误以为身处在时光停顿的天堂。在光与影，炫与彩的组合间，我似乎触摸到了流动的时间，如果时间能具体化，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我就那样望着，望着鱼，望着水，望着蓬勃流动的生命，望着日渐逝去的生命。就那样望着，望着，然后，忘记了自己。当灵魂从梦幻中骤然跌落至那间因鱼缸而焕发了奇幻活力的房间后，我问他：“还满意吗？”“嗯，满意。”“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挑了条胖嘟嘟的鎏金吗？”“为什么？”“因为他最像你，一副土豪相。”“你要这么说，那边上那条唯一的五花儿还像你呢，和你一样的各色，不合群。”“那我够倒霉的，变成了鱼都躲不开你，还得和你同住一缸。”“你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该找个土豪做朋友。”“你不是土豪，你是土鳖。”“你也是。”言罢，我俩相视而笑，久久停不下来，就像一对儿土鳖………… 
土豪拼命挑选锦鲤草金，我看不下去了，给抓了几条小金鱼儿，价格便宜却点亮了整个鱼缸
暂养于办公室的虎头鲨，我说这鱼个儿个儿一副饿相，定是吃死爹的主儿。
伴土豪开缸买鱼的事儿就告一段落了。一次席间，我当着他许多朋友面儿揶揄他：“你这人够没劲的，你们这帮人经常出去喝荤酒，搂姑娘，这种事儿你从来没叫过我。一叫我准是扛大包儿，洗沙子。玩儿乐时让我闪，干粗活儿时唤我来，你当我你们家的佃户长工啊。”他说：“没看出来啊，在我眼里你一直都特正直，特端正，所以从没敢叫过你，真是应了那句话，男大十八变，越变越混蛋了。行，下次一定叫你，到时候你可别装X。”时隔不久，他的电话打来：“今晚我们唱歌去，可是你说叫上你的，别说不去，晚上我接你来。”我说：“去不了，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他办公室的鱼缸养了小锦鲤小金鱼儿，家里那个鱼缸养了虎头鲨。他让我去家看鱼，我不去，说：“我们有文化的都养珠子，蛋球儿和望天儿呢，看不上你那个。”后来，有一天他空着手，带着第二任夫人不请自来的进我家看鱼。绕场一周，突然来了一句“哎，你上次说的什么球儿什么天儿的是哪个啊？”我一听，坏了，这几种鱼是我上次随口一说，其实家里都不趁。特别是好品相的蛋球儿和望天儿稀缺程度如同18
岁的处女，我哪找去？幸好我属于脑子转的比较快的，紧跟着回道：“他们几个结伴儿出去买菜了。” 侃着鱼事儿，白话着鱼事儿，睁眼闭眼就是那么点儿鱼事儿。细算，十数年间自己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和鱼搭伴儿过来了。也有过青春，但大都奉献给了鱼和鱼市。想要回头细数一下岁月中自己曾经的脚印，才发现每个印记里都有着鱼的影像，其余的回忆竟然都是那么模糊。到了今天，幡然醒悟，不愿生活中只剩下擦缸换水，却惊异的发觉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之前的生命，似乎都被浪费了。我承认我是成熟比较晚的那类人，从16
岁到30
岁都在叛逆。有人说叛逆期的孩子都没有韧性，不懂执着。我说，放X！叛逆期的人最有韧性最执着了，他们只是执着的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叛逆。我还多加了一件事——养鱼。当生命中全部乐趣只有养鱼的时候，许是用另一个角度在诠释着生命的宽度吧。有一本写的非常好的书叫《生命的答案水知道》，或许，水不仅知道生命的答案，也知晓快乐的含义。十数年间，我并不孤单。十数年间我抚着水，参着水。渐渐地，水渗透进我的肌肤，渗透进我的骨髓，渗透进我的灵魂。十数年间，心里的伤，化作水滴，经水泵一遍遍一层层冲刷着每一个日日夜夜，青春的岁月封闭在鱼缸里，融化着，蒸发着，飘舞着。水融化了我，而我，就是那水中的一尾鱼。 其实我是快乐的，会常常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收获而沾沾自喜，亦会用心体会着身边点滴的感动。国庆节后，深秋的北京分外妖娆。不知有多少画家，诗人会在这一季将心中的灵感和故事掏空挖尽，毫无保留。因为深秋的北京，就连空气中都带有丝丝回忆的味道，那味道，是芬芳加苦涩的。那味道，能将内心深处的故事碎片编织完整。 周末，我来到西单。在熙攘的人群中慵懒的挪动着脚步，感受着秋的惬意，呼吸着回忆的味道。秋阳煦暖，像是缠绵的拥抱，走不多久，心便醉了。我停下脚步，依着路傍栅栏，心中涌出莫名的幸福感，嘴里小声唱起了歌——“天上没有乌云盖，为啥子幺妹儿还不来……”歌声委婉悠扬，引来警察叔叔两名，一脸便秘表情：“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十分娴熟的将我那110101
开头的身份证掏出。叔叔看了一眼，乐了，态度一转：“别在这儿靠着，那边不是有台阶吗，累了就那儿坐会儿。”我嘴里答应着“唉。”继续依在那里：“我左等待啊，右等待，不怕别人笑我呆……” 我所爱的鱼哪有，这几年我摸的还算门儿清，但是幺妹儿在哪就知不道了。有次，同一群相识多年且穷极无聊之徒南锣鼓巷一酒吧内围坐，听着他们胡喷。一兄镲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得为自己活着，你就没想着再找一个？”我说：“不是，咱哥们儿就是一屌丝，不敢再做春秋梦，也折腾不起了，现在踏实着呢。”另一兄接过话：“你屌丝我没看出来，屌倒是真的，到哪都一副不屑的样儿，眼里从来不夹人。”我赶忙解释：“你是哪一个？”他反驳道：“C
，你就这样儿下去吧，假清高。我就不信了，这屋里这么多姑娘，你就没有一个觉得合适的？”我说：“不知道，我又没挨个儿抱过，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众人笑：“那你去挨个儿抱一圈儿，喜欢哪个你抱着别撒手，我们去给你提亲。”我也笑了：“算了，我怕被人打死。”笑谈中，我恍惚忆起了许久许久以前，我们几个家住锣鼓巷的同学间流行的一首老歌————中戏的姑娘真漂亮，哎呦我C
哎呦我C
真漂亮…………心中响起了这首歌，脑中想着家中的鱼。我知道，我已经无药可救了。我知道，比之土豪，其实我才是土鳖，且是最土的那只。 秋季，是思念的季节。而我，似乎已想不起该去思念些什么了。随着年龄一圈一圈飞快的滋长，心，愈发冰凉，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只是有一点恒久不变，那就是内心和18
岁一样，依旧没个正型儿。前不久，有位许久没见的大美女约我吃饭，我傻，去了。见面后，看她一件修身毛领外套包裹着凹凸分明的身材。一头秀发随风起舞，不时几缕青丝遮住脸颊，更显妩媚，原本就高挑的她，配上一双跟高的夸张的皮鞋，使我在她面前顿时锉了一截。更要命的是，她那藕荷色百褶小短裙下面的一双玉腿就那么裸露着，晃得我睁不开眼。入座，我盯着她的大白腿：“都说美女对季节的感知时而敏感时而迟钝，果不其然。看在咱俩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得告诉你个事儿，北京这会儿是秋天，是小短裙爱好者们关节炎高发的时节。”她回道：“你别一见着我就老损我，咱姐们儿现在到哪都特提气。前阵子我们公司办了个酒会，我们老板都说我艳压群芳。”她说这话时，脸上写满了自信和得意。我说：“你听错了，人说的是你丫群方。你把别人都方歇菜了，自然你光彩照人了。”她脸色一变：“你这张嘴就别积一点德，仗着你在北京人脉广你就可劲缺德吧，哪天我把你骗到我们东北，先把你舌头割了。”我紧忙求饶：“姑奶奶，千万别。将来我娶了媳妇儿，这舌头还得经常用呢。”她笑了，眼睛一瞥：“把你上下都剁了。”我也笑了：“得，哥们儿今儿点儿背，出门儿没看黄历，遇上女流氓了。”其后不几日，一做导游的妹妹QQ
寻我，“年底咱一块儿去趟海南岛吧，早定便宜。”我一看，心下一乐，回到“小美女，如果是和你一个房间住我就去，否则免谈。”“你个老不正经的，到底去不去啊？”“你个招人疼的，到底和不和我一个房间啊？”打完这几个字，我把电脑一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下楼买报纸去了，就让她在电脑那头抓狂去吧，因为，这就是生活。 没错，这就是生活，且是幸福快乐的生活。现在的我，日渐学会了不去想拥有过什么，失去过什么。学会了麻木，也是一种收获。体会着时光，体会着自己。这一两年间，读了许多养鱼的文化人的文章，领悟了许多人生道理。我曾经花一整天的时间去读林老师的每一篇文章，然后，我觉得我变得特有内涵。再花一整天的时间，去读清水兄的诗词，然后，我觉得我的精神变得特超迈。其后，我花了一秒钟照了镜子，然后，我发现我依旧是我，是那个热衷于鸡鸣狗吠的土鳖。还好，尚且没有迷失自己。入深秋，尘埃落定，心中早已装不下那许多沉浮。秋风思情，秋阳怀旧，我拉过一张椅子，欣赏着缸中来往穿梭的鱼，宛如上下跳动的乐符，恰似匆匆流动的时光。那乐符间和时光里，记录着我的青春，记录着我的梦想。 这便是我所能拥有的一切了。在鱼缸面前，我才是真实的自我。如今，通过自己长久以来不懈努力和辛苦的培育，看着这一缸鱼白点，那一缸鱼头洞，幸福和喜悦之情难以表述。我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了，我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了，我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我就是国家的栋梁……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喜悦的季节。殊不知，严冬已近，转眼间，树木果实都将凋零。喜悦和收获仅是昙花一现，正恰似生命一般，明知会死去，却也要踌躇的活着，于此，人只能去感受，去谦卑。生命的繁华和凋零，天知地知。
补记： 生活中，与我相近的老伙计们都叫我土流氓，且是那种胡同土生土长的土流氓。我说这个光荣称号咱哥们儿当不起，众位饶过。这几年动手写了点东西，拿到网间论坛上，忽然间不少朋友开始称呼我为文化人了，从土流氓到文化人，可见世界有多么的神奇。 其实我确实挺文化的。还是前年，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女方硕士毕业，搞设计的。我们先是QQ
上联系，后来，我给她发了一首小诗，她便约我见面了，说我写的好。交谈中，听她不停的讲述着她的专业，满嘴专业术语听得我云里雾里，不厌其烦。而话语间，我听出她对学历格外看中，七拐八拐，终于冲我亮了底牌：“你是什么学历啊？学文学的吗？”我一听，机会来了，赶紧端正了坐姿，一脸严肃的回道：“我初中没毕业。”她十分错愕，问：“为什么？”我还是装作一脸严肃：“因为打架，学校不让我上了。”她低头不语了，能看得出她脸上写着懊恼和愤怒。我当时差点笑喷了，决定将玩笑开到底。于是强忍着笑意继续一脸严肃的对她说：“你打过架吗？挺刺激的……” 2013
年10
月26
日起 2013
年11
月3
日终 鱼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