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几年,抛开纷扰的杂音,日寿与国寿的风格之别澄然于胸。就外在形态而言:其一、日寿出“方”,国寿出“圆”,“颜筯柳骨”,日寿得于“骨”,见棱见角,似简实腴,国寿得于“筋”,丰满圆润,但绝不臃肿松垮。其二,日寿色简,国寿色丰。日寿以红、红白为正宗,而不将樱花(樱锦)、五花(江户锦)等归入“兰寿”之列,可见其对“纯粹”的迷恋;中国则乐见繁盛之美,变戏法似的把花色做全。其三,日寿俯视,国寿全视。说日寿不重侧视本是偏颇,在台湾编译出版的日本《金鱼饲养法》一书中,对兰寿的侧视、俯视都有细致入微的鉴赏标准。而看日本近年的协会系兰寿评选,一些侧视的基本特征有被忽视的倾向,窃以为,与其过度追求轻快的游姿有关。有人以数十年前的日寿影像形似国寿为依据,说国寿不过是日寿发展中的淘汰品类,貌似有理,实不脱美学“进化论”的窠臼——杨玉环比赵飞燕“进化”了多少呢。而中国金鱼,自古以俯视为培育导向,对“虎头”—“兰寿”这一路传统品种,亦不会因玻璃缸的盛行而抛弃俯视。特别是人们对传统金鱼文化理解日深,古老的“泥盆”、“木海”渐有回归之势,再将“国寿”片面地划入“侧视组”,遗患无穷。
我在网上“辩”得热乎,却隐隐有釜底抽薪的凉意:我心中的“经典国寿”日渐绝迹,这让我的立论成了空中楼阁——难道,让我对着定格的影像发思古之幽情?2008年,我出任兰寿网“梦幻兰寿大赛”国寿组的评委,深感国寿的荒腔走板,便和天山雪商议开辟了“国寿雄风”版块。开栏之初,我发了三个讨论贴:《国寿:怎一个“侧视”了得》,讨论国寿的全视观;《什么是寿的本质特征》,讨论兰寿与寿星在品种特征上的标志性区别;《兰寿是相扑运动员吗?》,讨论国寿过度催养的弊端。这三个贴子,集中了我对国寿发展方向的一些思考和困惑,以每个贴子7万以上点击率看,相信也在鱼友中引起了广泛的共鸣。其时的“国寿雄风”颇有些看头,连改养龙鱼的“颂歌世界”也再度出山,担任评鱼的特邀嘉宾,还有位网名“老老渔夫”的,一打听,原来是王良宏前辈。网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犹记我每天中午打理版块,有时连吃饭的工夫儿都挤不出。
(对国寿风格的准确把握,使潘国诚做出的红白兰寿连续两届摘得北京金鱼锦鲤大赛兰寿组桂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