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天,暑假完全来了,小明刚好小学毕业,娇阳似火的中午,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小明手提着用绳子绑好的罐头瓶,和比自己大几岁的小陈,走在城市郊区的小路上,一边聆听着路边的蝉鸣,一边商量着去伞家营老李家买金鱼的事情,小明很高兴有小陈哥带路,显的很兴奋,完全忘记了头上的汗珠,这种兴奋完全来自于小明在小陈家的瓦盆里看到的鱼,那几条色彩艳丽,游动飘逸的金鱼,小明第一次看到它们,便深深的被吸引了,难以忘怀。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小明不时甩动着手中的罐头瓶,蹦蹦跳跳的前行着,是那么的期待和愉快。
烈日下他们走过田间,走进了村庄,来到了老李家,一眼看去,不高的土围墙,正南有一个大门,大门敞开着,好像随时欢迎来客随时进入,墙内东角一棵大柳树,生长正旺,绿荫荫下垂的枝条,让人觉得有一丝凉意,小明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内心有一点点激动。走进大门,正面是三间平房,院中摆放着十几口大瓦缸,这些瓦缸比小陈家的瓦盆大多了,小明迫不及待,围着大瓦缸转了起来,脸上显出了无比的惊奇,瓦缸中绿油油的水里,游动着各种金鱼,黑的,红的,花的,虽然水太绿,鱼儿看的不是十分清晰,但丝毫没有减弱绿水中鱼儿的美丽,反正小明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品种,只知道好大,好震撼,磷光闪闪,好像把人带入了仙境。这些金鱼可比小陈家的大了许多许多,看的小明像着了迷似的,完全忘记了这是哪里,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小陈和老李。可小陈好像早已看见过这些鱼,很自信的指点着,这是红龙睛、这是黑水泡、那是花珍珠,小明完全沉浸在观鱼的幸福之中,被这些美丽的精灵们完全吸引,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暂时忘记了。
经过一番观看,终于想起卖鱼的事了,小明心里有数,这些大鱼再好看,自己也买不起,也没有想到要买。按照出发前的想法,不就是想买两条小鱼嘛,老李叔叔带他们看了几盆鱼苗,这些小鱼,虽没有大鱼那么动人妩媚,却很灵动,一样美丽可爱,正和心意,小明用自己省下来的两元零花钱,挑选了四条指头蛋大小的小珍珠,已经能看到颜色了,是红白花的,一样的好看。
回家的路上,小明小心翼翼,边走边看,心理只有那无比喜爱的小珍珠,是那么的快乐,好像自己买下了世界。回到家里,小明顾不上母亲喊他吃饭,先去了自己的房间,把珍珠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盆里,这个盆有脸盆那么大,是青花瓷的,是母亲平时用来做浆水菜的盆,是奶奶手里流传下来的,这下可被小明占用了,盆的内壁上有鱼鳞状不规则的纹路,应该是烧制时自然的痕迹,小珍珠放在里面,配合这些纹路,显得十分的美妙。
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小明依然记忆犹新。现在小明和小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关系很好,依然养着金鱼。青花瓷盆和儿时的记忆已被一起收藏。当年母亲明明知道小明在干什么,却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和责怪。也许,在母亲的眼里,小明的爱心,也是不可缺少的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