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 R$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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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泡在鱼缸里。鱼缸放在桌面上。桌面上的东西不多，值得一写的也就不多。抬头低头都容易看到，也就先想到了写它。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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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素来是知物不知名，但却了解这个品种叫鹤顶红，因为这实在是很常见的品种，大陆货，不但随便到哪个花鸟虫鱼市场都可以看到，就连学校旁边的小小的唐家湾镇的小小的一家鱼店里也可以看到，于是我在那转身都有困难的精妙小店里转了几下身，对比观望一番后，便把它买下。倒不是特别偏好这个品种，只是觉得在那家品种有限的店内还算相对顺眼：白身红冠，色泽简单，对比鲜明，且即便让我这种懒人养坏了，也不至于丑陋出什么古怪花样来。当时天色已昏灰，暮蔼沉沉的，总让人有早些回去的欲望，于是半随意半象征性地挑了一对，也没有杀下多少惊人的价，买下了。 B>z^W+Un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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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饲养过两次鱼，上学期的事了吧。第一次是一条鲤鱼或者鲫鱼──我实在不确定──个头不小，舍友给它起名叫眼泪，盛在个头不大高脚杯造型的鱼缸里，刚带回来的时候放在桌上定睛一瞧，总怀疑这点空间里它能否活下去。分明是晚上买回来的，新放的水，可睡前时似乎已经在水面喘气了，舍友们一致认为不妙，我更是做好了第二天起床时收尸的充分心理准备。 h"}F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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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时眼泪还在世，虽然半夜里隐约听到过一两次的跃水声，挺令人担心，但总算是活下来了，而且应该是活得不赖，──至少看上去如此。我放心不少，因为，假如眼泪的确一开始是客观存活的，且能活过第一夜，那么，由数学归纳法，就可以活过第二、第三、…、第N、…夜。 I F//b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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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果然印证真理般地安然活着，和我们共享大学宿舍时光，还合了影。直到不记得是什么假之前，大概是五一，我还掂念着放假回家时该托人带照管才是。然而就在这前夕，我记得是参加计算机信息学竞赛的那天上午，起床时发现，眼泪已经死掉了。 ~{kA;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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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一条名目更为模糊的鱼，卖鱼的老板一会儿说是什么皇冠鱼，过一会儿又说是什么大福星，还说大到一定程度可以明显看到鱼身上有个“福”字，听起来很神奇，但看上去色泽和饭堂里卖的罗非鱼相差无几，就是形状略有不同，或者说更难看一点，总之瞧起来很粗鲁。我聊以自慰道：长相这么凶悍，起码会比较好养活吧。实践证明人不可貌相这条公理还可以推广到鱼身上，因为才饲养了没几天它就死掉了。 <8Z%'C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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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次便是金鱼。之前我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当然也没有报着必死的态度来养，但记得小时候养过无数次金鱼，无一例外都很快陆续灭亡，弄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养了。直到家里买了一个可以装十多大提桶的水的水族箱，并且安置了水循环系统、喷气装置、供暖设备之后才成功地养活。但现在毕竟是在宿舍，高脚杯小鱼缸的水容量还不到三分之一桶水，或许四分之一都不到。但那年轻老板一口咬定说“行”而且音还拖得老长，我也觉得他不至于为了区区两条鱼欺骗顾客到这种地步，便买下了。问老板用水有什么注意没有，那年轻老板答得倒快捷：自来水就行。真是随意得一塌糊涂。我在之前的店问那儿的老板时都说要“晒几天”“最好不要一次换完”“我这里有除氯的药物，你可以买一些去放在水中”“最好每次换水时加进一点盐”……这位倒好，干脆就直接用“自来水”。我将信将疑，珠海这边的自来水，气味还是相当重的，不知鱼受不受得了。因此回去之后仍然小心换水，每次换水时也小心加一两粒除氯的药物。但时间长了，惰性上来，偶尔一两次忘了加，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干脆爱加便加，不爱加便不加了。 *] k 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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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时候是一对，但有一次到水槽换水的时候不小心有一只跳了出来。这种事情以前也常有，但这次跳了两下，居然从水槽的排水口漏了进去。水槽的排水道与厕所的泄污管一脉相承，那条可怜的金鱼应该是被迫同流合污，从六楼高的地方直接投入化粪池中了。金鱼在世，最悲惨的死法想必也莫过于此，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想象下去。 F0r 5$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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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那条自然是吸收了它极那不走运的同伴的全部运气，独享全部的空间与饲料。也不知它会不会因为突然发现少了一个同伴而感到生活中充满了神奇，或者为失去一个朝夕相处的同伴而感到悲伤寂寞，又或者相反，为意外收获了多于原先一倍的私有空间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Go CU 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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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很可能这些都是人自作多情帮鱼想象的。可能鱼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感觉到空间突然变大了，水质变新鲜了，仿佛也不用争食了。 [r'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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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它还活着，而且应该还会活下去。水干净的时候，整体看上去，鱼与鱼缸的总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年轻老板所推荐的含增色功能的饲料看来所号称的不假，因为那条还没有来得及起名字的鹤顶红的红冠现在看还是艳丽如初，不像家里的金鱼，由于长年喂人工饲料，像是被漂白一般：金色的金鱼渐渐地变成白色的金鱼。要是洁白无瑕倒也好看，可白得不干不净的，隐约残留着当初颜色，看上去感觉很沧桑。现在这条倒好了，风姿如初，悠闲自在，从不写作业，不读书不看报，不关心国家大事，成天顶着一双黑乎乎的小眼睛绕着鱼缸四处张望，一旦发觉你回来了，便左右摇摆着大大的尾巴游转向你这边，贴着缸壁，带点傻气地瞅着你，圆嘟嘟的嘴巴一张一合，还蛮可爱的。 (ueH@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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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2004 H-X5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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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没有找到署名，在这先致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