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正卿晏婴使楚,楚王有意刁难,席间安排左右小吏捆绑一人经过,佯装不知问是何故。对曰:齐人也,坐盗。乃以此嘲讽道:齐人固善盗乎?晏子则说:“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这便是成语“南橘北枳”的来历,相信在座都不怎么陌生,因为曾经入选过小学课文。晏子的机智不必再说,却终究属于诡辩。这人非草木,固然一时是会受到环境变化的影响,然而主要还是在于自身的因素,无论好坏。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是这么一个朴素的道理。
DY\~O 一位小学同学,寻常家境,上有一姐,父母均是老实人。“老实人”这词儿放于时下来讲,很难再像从前似的代表着褒奖,至多能算是中性意义;具体到个人,一句“能力有限”几乎就可概括全面。同学当时顽皮,经常闯祸,且属于“蔫儿坏”的那种,与其较为厚实的身体有些个不搭调;学习也是中游水平,但有灵光一闪,竟能破解试卷末尾的“附加题”,彼时可谓“惊艳”,连老师亦批了个“刮目相看”,可三日未过又对他“一视同仁”了。他的真正“改头换面”是在中学二年级下学期那个秋日伊始。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仿佛一朝开窍就势不可挡,越发地高歌猛进,硕果累累,最终考研进了京;然后努力工作,娶妻生子,落地生根;才令无数人惊讶。等到一年荣归故里,我们这些当初的“坏孩子”围坐一起,把酒叙旧,感慨万千时,他只用了一句老套的“知识改变命运”便哽咽地说不下去了。我们都理解。试想他背井离乡,年纪轻轻,独自打拼在京师这个“首善之地”,若非是本性尚佳,坚韧不拔,用他的话说,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了一个“流氓”。于此必要简短解释一下“流氓”这个词。原指“移民”,即外来人口;又发展为游手好闲,“无浪混”的意思;乃最终演化成个纯粹的贬义词,即现今大众的说法。却含义很广。鲁迅先生曾对其下过一种定义:“流氓等于无赖子,加上壮士加三百代言。”同学所说的即是这个意思。他则是“精英论”的持有者。不过他亦明白,在时下这个“礼崩乐坏”,“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的年代,所谓“精英”已物是人非,从曾经“渭水河畔的思考者”,一跃成为浮世上的“弄潮儿”,由无奈却变得积极起来,但都是一种妥协,只不过不再受人谴责,反而被“羡慕嫉妒恨”了;相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同学的确属于那部分“既得利益者”。他也承认,在最初的“原始积累”阶段,自己就像当年读书时的决意刻苦一样,狠下心来完成了几桩“生意”,方才“欣欣向荣”,事业有成。但是亦有“底线”,用他的话说:至少还得有个“人样儿”!着实是“知我知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而不无凄凉。却总比“精英”变“愤青”得强。这里又要补充一笔。“愤青”是个简称,应为四字的“愤怒青年”,原意也并非眼下这般充满了戏谑色彩,于网络间做“粪”字书;在某种程度上,曾经亦代表着诸如“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一类的褒义词。但伴随时代的更替,与“精英”、“流氓”一样,皆都“见异思迁”。好在同学置身于当今这个“现实”和“虚拟”并行的世界,活得尚未“人格分裂”。古有“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是最宜用来形容现状。正如鲁迅先生在《流氓的变迁》一文中所言:“和尚喝酒他来打,男女通奸他来捉,私娼私贩他来凌辱,为的是维持风化;乡下人不懂租界章程他来欺侮,为的是看不起无知;剪发女人他来嘲骂,社会改革者他来憎恶,为的是宝爱秩序。但后面是传统的靠山,对手又都非浩荡的强敌,他就在其间横行过去。”活脱脱勾画出了一幅当代“粪青”所谓“替天行道”的滑稽嘴脸。这与当初那群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愤怒青年”是属于质变。同学就具备这个“无赖子,加上壮士加三百代言”的先决条件,却“山河依旧”,没能“有幸”成为一名尊贵的“网络流氓”。可是他也依旧感慨,即便“小有成就”,在京师这个“首善之地”,听见正宗的“京腔京韵”后,仍是避免不了许多的自卑感会油然而生,尤其那句“国骂”于耳边萦绕之时,会愈发地“仇恨”这座城市。在他的驾车里面,播放最多的是汪峰“北京 北京”这首歌。而那夜酒后我们乘兴又去了“幸福时光”,他只点开心的曲目,还跳了“骑马舞”;子曰:“从心所欲,不逾矩”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与年纪无关。
)4TP{tp 提到年纪,记得之前说过:在当今这个“大师”奇缺的年代,“大妈”却有幸成为一个最具存在感的群体。“广场舞”则作为这个群体最为耀眼的一枚标签。京师重地发生的那起著名的“放狗枪击案”,足以证明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是何等地“惊心动魄”。故而有人在此等问题之上,得出一个“看起来很美”的结论,即“坏人变老了”,而非吾国之“老人变坏了”;例如“南京老太”。这与“愤青”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后者显得稀薄而且虚弱。因为“愤青”还具有一种“不确定性”,就像“流氓”一旦“飞上枝头变凤凰”,即刻会“翻脸不认旧相好”,更甚至于“拔刀相见”。所以当悖论产生,“矛盾”亦为其一大特征,或说是种“悲哀”也未尝不可;毕竟人之愿望用时下流行的话讲,多欲“高大上”;流氓亦可称王!因此“愤青”这块招牌在笃厚的“大妈”看起来,简直不堪一击;单单“丈母娘”仨字便是悬于颈上的一把“倚天剑”,即使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却冷言冷语,“白眼”依然。“网络流氓”的一切招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唯有缴械投降,低头认错。但这绝对是造就“愤青”的一个无法忽视的因素。于是乎,“励志”如春光乍现,顿时“愤青”变“精英”,“流氓”亦成了“游侠”,网上的许多“大V”就是最好的证明;却如及时雨宋江一样永远无法抹去脸上的那枚“金印”,尤其夜深人静时分,对着镜中自己,是否会有一种“丧家犬”般的颤抖而挥散不去,次日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钢筋水泥,高楼林立的街头,招摇过市去验证“其言可恕,其心可诛”这句话的准确程度。然后慢慢地变老,即使保养得当亦难逃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宿命。
[\qclW;L %j@@J\G! 最后无以为续,附上一首歌词,仿佛菜肴上桌前的一点装饰,平添悦目罢了。 汪峰的“北京 北京”:
erhez !Df>Q5~g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3u ;U,}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K#Zv>x!to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器之音
Z~].v._YV) 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
*M/:W =,t 我在这里欢笑
bct8~dY 我在这里哭泣
mVFo2^%v 我在这里活着
5M/~|"xk 也在这死去
J;=T"C& 我在这里祈祷
Ra"hdxH 我在这里迷惘
K?Sy?Kz 我在这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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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在这儿失去
Ch\__t*v! 北京 北京
{xH?b0>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T2 S fBs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s;3cC!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uE;8.,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gq"d$Xh$x7 我们在这欢笑
Sg4{IU 我们在这哭泣
Nke!!A}\| 我们在这活着
{}$Zff 也在这死去
|Fi5/$S. 我们在这祈祷
|q58XwU ` 我们在这迷惘
t&:L?K)j 我们在这寻找
Xl$,f`f~ 也在这儿失去
OQ7 `n<I<) 北京 北京
:nQlS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LP=j/qf|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Y}1c>5{bE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5,pNqXRp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REU," 我在这里欢笑
=29IHL3 我在这里哭泣
z@i4 我在这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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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Wx;65CR 我在这里祈祷
I I+y 我在这里迷惘
yGdX>h 我在这里寻找
A~2)ZdAN 也在这儿失去
<qwf"Ey 北京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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