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河市场说要拆停等信息,传了n久,各种小道儿消息,也没有怎么断过。
可还是依旧迎来送往,熙熙攘攘。
可这次,真是要歇菜了。
图片、视频、新闻,都有直接报道。落幕前,大家总是想有个交代。花了大钱的商家们和再也没法儿去逛的游客们,心中难免怅然失落。
有说是十里河市场源自于最早的龙潭湖自发市场的。那个地界儿年头是很悠久了。记得十二三岁我就骑着大二八三天两头儿的往那儿跑,狗市、鸽子市,鸟市、鱼市,做买的做卖的,好不热闹。
地点大致是现在龙潭湖公园的路西的林子里,从北往南,几乎把林子都占满了。十四五岁时,在那儿第一次自己买了只小狗仔儿,节假日用自己的手艺去体验小贩生活,做一种叫脖锁儿的小物件儿。自行车线儿闸做材料儿,一根儿小钢丝儿偎个圈儿,下面做个转环儿,再搓上一根儿红线绳儿。找个酸枣叉子,一挂一大溜。不用吆喝,手里端着,逛鸟市儿就行,总会有人喊住了你要买一个俩的。
都是些刚逮了注点儿、麻儿和小金翅儿之类的人。逛一天鸟市下来,十来块钱是能得着的。
然后就大爷似的喊住推着自行车,后边架一个大笸箩卖“牛蹄筋儿”的人,块儿八毛钱的,不少给,撒上点椒盐儿,就和着暴土扬场的舒适环境就吃起来,咂么的有滋有味儿的。后来才知道,那东西不叫牛蹄筋儿,叫拆骨肉。害的我初去张家湾回民村儿时,还挺露怯。哎~谁让咱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没吃过什么真正的牛蹄筋儿。
当然,最爱逛的还是鱼市儿,大多是热带鱼,黑玛丽红箭孔雀什么的,那会儿养个燕儿鱼就是高级货了,最厉害的是五彩。见谁端了那么一罐子鱼在卖,总是高不可攀的赶脚。
珍珠那会儿最高级的是五花鼠头皮球珍珠,那叫一个滴溜圆,看着就贵气。价格是咱都不敢问的那种。摊主自顾自吹着牛逼,“咱这珍珠,那才是真正的珍珠吶,您看我这珠子的肚子下面,挂着好几颗大珍珠。”附身看去时,肚子下面的确是几个小圆水泡儿滴了当啷儿的来回晃荡,顿时又钦佩的不得鸟。。。。。
呃~有点扯远了
正儿八经的,这十里河天骄的前身直接是老潘家园儿市场。发现老潘家园儿市场好像是二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去潘家园古玩旧货市场,市场还没有现在的规模,卖什么的都有。不光有真假古玩,还有杂七杂八的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卖旧鞋烂袜子的。逢周末什么的,马路边儿上也是挤了个水泄不通。 不知道是哪天,突然心血来潮,也是闲极无聊,从潘家园那马路往南接着走,到头儿发现一个又大又破的市场。古色古香对我那会儿的感觉,就是又旧又破。稀稀拉拉的,刚开市的那阶段,摊位也不满,人也不多。郭德纲在那儿说相声儿时,我也一回没进去过。压根儿就不知道还有郭德纲这么个人儿。只是觉得纳闷儿,这么个破地儿,还有茶馆说书的一个棚子,哪儿有人会花钱往里走呀。到这儿来的不都是捡漏买破烂儿的人吗。。。。
再往后,又隔了不知道多少年。再去的时候,已经不是以前的光景。市场也干净了,规矩了。我也开始又玩儿起了小金鱼儿。最常逛的是夜摊儿,完全是人的海洋。挂包儿卖鱼的几乎把通道占满了,人在里面挤着,根本就不用自己迈腿儿,被架着就逛完了市场。经常的是大冬天儿的被挤出一身臭汗。。。。。出了市场的一刹那,那叫一个酸爽。
这阵子,兰寿网也是正红火的时候儿。
突然有一天,市场要关门儿,焦躁,失落,不知所措。那会子已经是把金鱼这玩意儿有点当命根儿了,这根儿都快留不住了,一天到晚的惶惶不可终日。
接下来,就有了十里河天骄。很多老市场的商户选择了在这儿落户儿,虽然也有跑到其他市场的,但唯有来这儿的是来对了。算是命里有造化的一群,没多久,十里河就逐渐火爆起来,成了京城最火爆的市场。直接见天儿的影响着分钟寺桥的交通,每每都扮演着让它瘫痪的角色,一点都不客气。
市场里一溜儿四个金鱼店,数鱼友店金鱼品种最多,鱼的周转速度也是京城第一号儿。最里面儿的小汪儿锦鲤已N年不卖金鱼了。想当年我为了买一条兰寿,在老潘家园儿的时候,和小汪儿有一搭无一搭的周旋了俩三月才趁我看上的一条鱼病了时候,花300块买走,原价要800大洋。后来混熟了后,我也就不在市场买鱼了。连我这样痴迷金鱼的主儿的钱他都赚不到,也难怪要把金鱼的业务关张,专心做锦鲤后,还是有那么点风生水起的意思。
其他两个金鱼店,小,杂,湿,乱,没地儿下脚,但是要是坚持去逛的话,偶尔会有小惊喜,不过是非常非常偶尔,三两年赶上一次那种。
其他还有几家儿卖过金鱼,应该是开市没两年就偃旗息鼓了,专心做了别的业务。
这个市场,夜市的金鱼摊儿换了几次地方,越来越抽抽儿。北京来这儿批发鱼不是张家湾的就是黑庄户的,倒也有几个熟络的。毕竟我在大鲁店儿小鲁店儿附近还混过一阵子,当年我第一个在郊区租地养鱼的地方就是郎辛庄儿。是从小鲁店儿那会专倒腾福州鱼的来亮的场子出来回家的路上,走到那个地方,隐约看到墙里有鱼棚的影子。随即停车溜达进去和一个在洗衣服的大婶儿打听出来了房东的电话。自此就开始了自己无休止的搬家旅程。
又扯远了
说回十里河要歇菜,所有常去逛不常去逛甚至一次都没去过的人,都在扼腕惋惜。感慨,北京没有玩儿的逛的地方儿了,没有了卖烂七八糟小小玩意儿的市场了。玩儿鱼的、玩儿花儿的、玩儿鸟儿的、玩儿文玩杂碎的。。。。。都没了。
其实,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昨天三环路到十里河儿那段儿剧堵,搞得我连去马驹桥吃饺子都耽误了一个多钟点儿。嗯,没错儿,就是影响了我的一顿饭。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再扼腕也挽留不住的大势所趋。总有抚平我们心中伤痛的方法,日子不还是得一天天的过嘛,鱼不是还得照旧玩儿不是。
十里河天骄市场,要关,就关吧。想瞻仰遗容,想临了儿捡漏儿的小伙伴儿们,趁早就欧儿了。再过是十年八年的,咱们老哥儿几个再聚的时候,还能共同回忆一小下下,也能充实一下谈资。总比干掘小二,连花生米都没得就强。我也不知道瞎掰哪门子,我也不他娘喝酒。
扯闲篇儿,也是扯 淡。话是说的轻松,无所谓的吊样儿,写到这儿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鼻子有点发酸。
我日
写于2017年2月20,农历一月二十四。